紐約的天空陡然灰暗了下來, 層層疊疊的烏雲幾乎淹沒了稍高一些的大樓頂端。標志性的覆仇者大廈是上的A字母已經完全被雲層隱沒掉了。

這座城市的照明系統開啟到了最高等級, 但能把的黑夜照亮的白熾燈似乎並不能讓這種陰森恐怖的狀態有所改觀。

事情在往最糟糕的層面上發展, 關於這一點, 倫敦傳回來的資料已經足夠說明這一點了。

覆仇者們在大廈的會議室當中集合, 會議室桌面上投影出各個城市出現的類似狀況。

為了雲層中有什麽不可控制的威脅出現，神盾局的兩艘母艦緊急迫降到了基地裏，下一次母艦升空的時候，入侵者應該已經顯露出了他們的蹤跡。

現在，超級英雄們看著屏幕上的尼爾斯照片, 雲層構成的眼睛看上去濃妝艷抹, 就算是在紐約時裝秀上也能算是一個完美的先鋒藝術妝面展示，反派們大多都是這種風格, 尼爾斯只是格外會搞事情而已。

“這是諾維雅的哥哥？諾維雅剛剛失蹤，這個家夥就出來興風作浪了？”斯特蘭奇抱著胳膊凝視著這個巨大的投影, 覺得這對兄妹真的各種層面上的不搭調，“···我覺得我在什麽地方見過這種東西。”

“如果你見過的話，你最好能快點想起來！我們現在暫時沒有辦法確認這個投影是否有攻擊力，但投影出現在全球各個重要城市的地標性建築上空，已經引起市民的恐慌了！”

從視頻畫面裏傳來的寇森投影, 這位神盾局的特工幾乎被各式各樣的報告給淹沒了。

關鍵時刻，福瑞還是不在線, 寇森就幾乎焦頭爛額。

全世界的危機詳細報告都匯集到了他這裏，相比之下，他倒是很羨慕倫敦的那位最早傳遞出消息的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他只需要考慮到世俗的因素就足夠了。

“這倒是···不能指望尼爾斯只是想要露露臉！”獵鷹有些無奈的看著窗外翻湧的雲層, 但和其他所有英雄一樣，暫時也看不出這種超自然的天氣情況，會帶來什麽樣的殺傷力。

“之前升入雲層探測的無人機都失去聯系了？會不會雲層裏連接了其他的地方？”

尼爾斯恐怕分散了絕大多數人的註意力，但托尼始終都記得諾維雅失蹤的事情。

他並不報期望，當他們解決掉尼爾斯的時候，諾維雅會同時出現。

因為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這麽渺茫的概率上。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就算是通路的話，現在也還沒有徹底打開。”

“如果諾維雅被尼爾斯抓到了···”美隊猶豫了一下，說出了前半句話。

斯特蘭奇突然打斷了他接下去的話：“我想起我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奇異博士的身上。

——“是多瑪姆！”

不同的時空，古一法師和斯特蘭奇給出了完全相同的答案。

諾維雅側目註視著古一法師。

他們已經回到了這一片山腳下，諾維雅和古一的接觸非常的真實，這讓她幾乎忘記了法師早就從高空墜落，離開了這個世界。

“你是在說···這是其他維度的力量？”那這就應該是奇異博士管理的範疇了。至聖所就是為了這種危機而存在的。

像是看穿了諾維雅想要說的話，古一搖著頭，“當一個機構存在的時候，並不意味著他們可以毫無漏洞的完成創設的使命。我恐怕多瑪姆這次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切入點，裏維斯家的血脈被運用到這種程度，造成的災難暫時無法預計。”

這雙眼睛將會存在於諾維雅所在的每一個時空，他註視著諾維雅的過去和現在，也可能已經看到了諾維雅的未來。黑暗侵襲了這個世界的方方面面，這不是斯特蘭奇遇到的那一次，他可以通過時間魔法讓多瑪姆妥協，這一次的黑暗均勻的鋪開，再好手術醫生，都沒有辦法徹底清理幹凈那些散落在傷口裏的細鹽。

“那就先從保護這一片村莊開始吧。”諾維雅嘆了口氣。

她們眨眼間已經站在和尼爾斯非常接近的位置上了。

天空中那雙漂亮而邪氣的眼睛盯上了諾維雅。

與此同時，古一的鏡像空間已經展開，諾維雅只覺得眼前一花，她的腳邊盛開的花卉已經被曲折成了棱角銳利的幾何圖形，世界的形狀被這地打碎，仿佛愛麗絲一下子跌入了兔子洞，又或者更像是打開了游樂園的萬花筒裏。

翻轉而對稱的圖案裏依稀能看到火山錐的形狀，可能是因為這種能力沒有被運用在大城市當中，所以視角當中還有大面積的留白處理。

諾維雅在古一法師的牽引之下，小心翼翼的站在了一片平地上，她腳下的山體非常炙熱，幾乎要融化掉諾維雅的運動鞋的鞋底。她下意識的擡起一只腳，鞋底已經融化出了拉絲的狀態。

反觀古一法師那裏，她早早的隔絕了腳下的傷害。

“···”

諾維雅控制能力隔絕了來自腳底的熱度。在這個特殊的場地當中，她成了一臉茫然的新人玩家，有一些特定的規則必須好好適應——比如，不能往赤紅色的區域靠攏，那是能把人炙烤成灰燼的巖漿。

尼爾斯也被一起拉入到了鏡像空間當中。

雖然他呈現成煙霧的狀態，但他和古一法師都接受了來自於黑暗的力量，對於鏡像空間的幹擾能力，幾乎同樣的強大。

那雙眼睛觀察著此間的每一個角落，專註的和古一法師爭奪著對於這裏的控制。

有那麽幾分鐘，諾維雅覺得自己就像是籠子裏踩著倉鼠球的小老鼠。

她時不時的被扔到巖漿的位置，被火山‘溫暖’一下，然後又被古一給搶救出來。

和城市裏的鏡像空間所不同的是，因為特殊的環境關系，整個空間都呈現出一種紅彤彤的喜慶顏色。

被‘滾筒洗衣機’清理了一遍，卻依然徒勞無功的諾維雅，也是已經沒有什麽脾氣了。

——根本找不到尼爾斯的本體！

他就是一股單純的黑暗力量構成的，就想他曾經使用的那種詛咒一樣，沒有實體，脫離源頭而存在···已經不作為人類而存在了。

諾維雅有些不耐煩。

她收束自己的能力，尋找尼爾斯那雙不斷變動位置的眼睛。

當那雙眼睛短暫的停留在一個角度的時候，諾維雅沖了上去。

——在鏡像空間裏面瞬間移動有很的危險性，她很有可能被轉動的空間分割成身首異處的兩部分。

古一為了配合諾維雅的動作，緊急給鏡像空間打開了一個缺口。

諾維雅的身影在紅光下穿梭而出，她的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尖端閃過了一絲微弱的黑色，轉而，劃過了天空中的那雙眼睛。

翻滾的雲層咆哮掙紮，紅色的雲霞反覆的被吸取調用，想要修覆諾維雅帶來的傷害。

但這個計策並沒有起到太大作用。

最初那點黑色的傷害逐漸擴大，尼爾斯的能量變的非常不穩定。

巖漿在隨著他治療自己的過程而不斷的躁動，火山附近的空氣質量越來越糟糕，當尼爾斯之眼附近的雲層壓榨成一小團的時候，火山錐轟的一聲炸開。

‘轟——’的一聲，巖漿噴發，像是滾沸的下午茶，不可阻擋的往山腳下的村莊迸湧而去！

諾維雅一擊命中，就退回到了古一法師的身邊。

古一展開鏡像空間就是希望能阻止巖漿蔓延到村莊當中去。

諾維雅毀掉了這個布置，但她有別的辦法阻止巖漿。

站在她身邊的古一法師突然開口道：“你應該知道，在你用完這一次力量以後，你的界限就到了。你會像其他的裏維斯一樣，上升到另外一個維度，可能是和多瑪姆一樣的存在，甚至是擁有超越他的力量，但你再也沒有辦法回到原來的時空中，無法遇到和你熟識的那些人了，你還會為了保護那些村民，動用你的力量嗎？”

古一法師的問題來的非常突然。

諾維雅有些吃不透，她是否真個的希望那些村民得救了。

但不斷噴濺出來的巖漿並沒有給她太多猶豫的時間，諾維雅只能把這個問題當做是個考驗，而答案早就已經存在了，她頓了頓，回答道：“我最初的願望，也不過就是盡可能多的停留在那些人的身邊而已···”

諾維雅想到了托尼，最近的一次，他們共進晚餐，沈默的開著車在告訴上飛馳，擡頭就能看見紐約沒有星星的天空。鋼鐵俠召喚了他的盔甲，於是諾維雅才能看見有一條流星似的亮光劃過，像是真的可以許一個願望，頃刻間達成一樣。

她很想一直做個甜品店主，在紐約開一家店，會不會被拆沒關系，最重要的是一直能看見門前的人流，聽著店裏發生的故事。

做出犧牲自己，解救他人的決定是要勇氣的。此時的諾維雅沒有托付的人，沒有做好告別的準備，但即使她沒有辦法放下心來，她卻還是要離開了。

“···我知道，總是有一些我們要做的事情擺在面前，總是要做完的。”

諾維雅擡手，一條無形的界限橫亙在古一法師的身前，摧毀一切的炙熱在那裏翻騰不斷，但無論這種瞬間讓草木化成灰燼的巖漿如何奔湧沖擊，都沒有辦法再往前一絲一毫。

漸漸的，巖漿開始冷卻，這片凝固的固體當中沒有驚恐的人類，這不是龐貝古城災難的重現，而是一種拯救、一個嶄新的開始。

遠處的村莊煙囪裏冒出來的煙火逐漸熄滅了，不用親眼看到，諾維雅都能想象出一家家人家圍坐在一起吃飯的場景。

諾維雅開始感受到了來自另外一個維度的力量。

她有些遲疑的看著古一法師，法師典雅的五官不再鮮明，而是成為了類似熱感應設備下的抽象色塊。

諾維雅轉頭，她的面前鋪開了一條常常的通道，有人在道路的那邊向她揮手。

道路的那頭星光一片，諾維雅前所未有的孤單和害怕，可當她回頭，想要尋找古一法師的身影的時候，卻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銜尾蛇的輪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愚人節掛這張果然很合適。

節日快樂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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